【橙留香中心/微雪香】天仙引（三）-腐草青桑

“诶诶，听说了吗？果冻武术学院方丈，天山神武门大长老疯清扬——被他的三个亲传弟子，亲手给杀了哟！”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疯清扬对自己亲传弟子的好，那可是闻名江湖的啊！在他们还在站桩打基础的时候，就把他们从成百上千的外门弟子里挑选出来亲自教授，整整六年，像什么天山折梅手、降龙十八掌、无极咏春拳之类密不外传的独门神功，都教了好多好多！更有甚者，传闻说三年之前，他还把果冻学院的镇院之宝、三把果宝神剑交给了这三个徒弟呢！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师父平白地砸在那三个少年剑客脑袋上，他们还能……还能……‘恩将仇报’都完全不足以形容这样的行为，我觉得……不会的吧？”

“嗨！你懂什么！要知道，这江湖里最险恶的东西不是毒功九转夺魂掌，而是人心呵！”好事者煞有甚事地慨叹着：“岂不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想那果宝三剑客得了神剑会了神功，自扪功夫已超过了方丈疯清扬，他几个狼子野心的哪里还会甘心居于人下，管个没用的糟老头子毕恭毕敬地叫师傅？要不是那反教的东方求败恰巧在那当儿口去拜访师兄……”

“什么？”听者惊道：“那新出的反教教主，竟然是果冻武术学院疯清扬方丈的师弟？”

“可不是！据说这位东方教主当年和疯清扬方丈一起从神武门出师之后，仗着盖世的武超绝的人品，招徕了一大帮子忠心耿耿的奇人异士，又在七界山之巅闭关七年，终于证得大道！现在啊他就出关建立了反教想要匡扶正道，这次去拜访疯方丈原本是想拉他一起建设反教的，唉！可谁知——”

“……喂，反教可怎么匡扶‘正’道啊……”

“你看看你这个人！没教养！总是随意打断别人——还刻板印象！当然是‘平反’的反啊！反教就不能坚守正义啦？真是，小心我告你网络暴力……我跟你说，要不是反教的诸位仁人义士，咱们哪里能知道那果宝三剑客的真面目。可惜啊！东方教主最后还是没能救回疯方丈，只来得及将那三个狂徒重创——还被他们给逃……？？？”

啪叽。

“咳。敢问，这位大姐——”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人“嗷”地鸡叫了一声，差点没跳起来，又被拍在肩膀上的这只手生生按了回去。他战战兢兢地顺着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绿斗篷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高个子，从兜帽的阴影里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和善的微笑。

“敢问，这位大姐——”

“……我是男的。”

“好的，那么，敢问，这位大妈——您是从哪里听说来的这些……故事呢？”那个兜帽下的微笑更加的核善了：“我和我的兄弟前两天刚下山门，初入江湖，还望您指点一二呢。”

“……”说话者咽了一口唾沫，动物本能性地感觉出这好像不是个善茬儿：

“就……就内城里那个叫‘肖飞侠’的勾栏……”

“嗯——？”压在肩膀上的手力度仿佛又重了三分，那人一抖，连珠炮道：

“还有我亲戚——我大姑的二表弟他保姆的儿子的三姨夫的发小儿！！我俩是酒友，他是一说书的……”

“哦，”来人隐在斗篷下的长眉一挑：“原来是营销号——”

“不不不不不——”

“不你个大头鬼啊不！”

那个人像是终于爆发了，一把扯住这好事者的领子，漂亮的下半张脸肉眼可见地狰狞起来：

“证据呢！石锤呢！亲眼见过当时的情况吗？！道听途说，胡言乱语，德行败坏，张口就来，颠倒黑白，妖言惑众，糊穿地心，罪该万死——”

他不打磕巴地往外蹦成语，每说一个四字词手上的力度就加重一分，那可怜的倒霉蛋被揪着领子，好像马上就要被勒断气——

“你冷静点菠萝吹雪！我靠你使这么大劲儿——松手松手快松手先……”

救人一命的是从斗篷客身后着急忙慌地蹿出来的一个少年，大斗笠之下跃出一缕火焰色的发尾。他看起来力气可真不小，发现完全分不开这两个人时候当机立断地直拳打在菠萝吹雪揪着那人领子的手上，然后狠狠一脚直接将被拽着的人踹飞了出去。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间，“嗷”、“嗷”两声惨叫同时在天地间凄厉地回响起来。

……虽然说这种施救的方式仿佛有一些粗暴。

“橙、橙留香你……”斗篷人眼泪汪汪地控诉——虽然兜帽挡住了他汪汪的泪眼，但你就是可以想象出他那副眼泪汪汪地样子：

“你、你用这么大劲打我……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啊！菠萝吹雪，你平时最冷静的一个人，刚才发什么神经！”斗笠少年怒骂，火焰般的短马尾一跳一跳的。刚刚只是想安安静静听个故事吃个瓜的路人已经快被吓懵了，这一下子才回过神来，赶快把那个被……那叫啥？菠菜吹……？给勒了个半死不活的倒霉好事者扶起来，后者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斗篷和斗笠一时间都止住了话音，只拿冷冷的目光看着这个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的人。抬着胳膊抖如筛糠的好事者脸红脖子粗地拼命顺着气，好像有什么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了，就是说不出来。

“其实呢，”

第五个声音淡定地响了起来，斗篷和斗笠的中间钻出来一个头顶鲜亮恍若呼伦贝尔草原的脑袋。这个唯一一个君子坦荡荡不给自己面部打码的粗眉毛吸着鼻子，用鄙夷的语气说：

“其实呢，在现在这个逃命的时候居然还要跟无孔不入的洗地营销号较劲——还不打码不批皮直接上大号爆真名，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有病。”

斗篷：“……”

斗笠：“……”

被较劲的“营销号”终于把自己抖个不停的胳膊给抻直了，鼓足一口气大吼道：

“是——是果宝三剑客啊！！！！”

吃瓜路人：“？！！”

斗篷——菠萝吹雪：“……”

斗笠——橙留香：“……”

坦荡荡的不打码君子陆小果无情裁决道：“看吧，我就说。”

橙留香：“……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菠萝吹雪大义凛然地亮出了赤霄剑：

“逃哇！！！”

终于从光速聚集起来的营销号和黄泉路人的重重追杀人人喊打中厮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月亮都移到西边了。三个人都累得像死狗一样，瘫在一棵巨树之下半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其实何止是身体被掏空，他们的心里也难过得要命。恩师生死未卜、母校化为乌有，奈何自家本事不济，现在根本没办法手刃仇敌，只能含恨而逃。谁又成想到刚下山没多久就已经谣言遍地，兄弟三个身上背着的血海深仇，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欺师灭祖的罪状，现在的处境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唉！三个人齐刷刷地叹了一口气。

被人认出被人辱骂被人追打……几次澄清未果反被追杀之后，也该学乖了，除了隐姓埋名以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七界山还挺远的呢，可不能半路就被愤怒的老百姓打死了呀。本来今天已经藏出经验了，走的好好的……谁知道菠萝吹雪竟然还没死心，甚至更暴躁了呢？

橙留香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都怪你菠萝吹雪，跟那个嚼舌头的小人闹什么啊，害的我们被乡里乡亲追着打了三十里……”

“你管那些道听途说的乌合之众，也叫乡里乡亲？”菠萝吹雪立刻重点错地吐槽，“橙留香，你呀，就是太傻太厚道，明明也被气得要死，却老是委屈着自己——之前那个都是咱们今天见过的第三十八个营销号了——我已经忍了一路了！再不辟谣，整个江湖都该觉得咱们是欺师灭祖之徒了，这可不行。”

“我是觉得，清者自清——”橙留香辩解，菠萝吹雪嘲笑道：

“天真。”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把自己瘫成一个“大”字的陆少爷抑扬顿挫地吟哦，向天空中刷地一声展开了自己的扇子——咦？他哪来的扇子——

“你们两个说的都不对。什么话都不说，最后只能落地成盒，一个一个手撕营销号，更会坐实谣言适得其反。我们的目的——”

紫发少年扭头看他，目光呆了片刻，既而金瞳中精芒猛亮。这个逼装的时间太长，以至于陆小果终于没能维持住高冷人设地吸溜了一下鼻涕：

“是直捣敌方的水晶。”

“——好！”刚刚坐实了网暴谣言的菠萝吹雪击节赞叹，一瞬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直接翻身爬起：

“倒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不愧是江湖头号资本大陆痴人、不愧是做惯了苹果生意的甲方爸爸，说话就是有水平——”

“……啊？”刚刚落地成盒的橙留香呆滞：“什么意思？”

“唉，笨死你算了！”菠萝吹雪说，“陆小果的意思是，现在咱们能看到的这些造谣传谣的，都是小鱼小虾。要想真正恢复咱们的名誉，就必须擒贼擒王，直接去干掉那个策划了这一切黑幕的幕后黑手！”

橙留香眨了眨那双圆溜溜的绿眼睛：“你是说那名字古怪、心眼儿贼坏，最爱夺人所爱的——”

“没错！”菠萝吹雪恨恨道：“想想这次这件缺德到家的事，谁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谁就九成九是谣言的源头。更兼其手段如此肮脏恶劣，又对人心的拿捏如此到位……”

“倒教我想起九转夺魂掌。”陆小果说。

“呵，如此搅弄唇舌颠倒是非指鹿为马厚颜无耻用心险恶的幕后黑手，只可能是一个人。”菠萝吹雪的金瞳闪了闪，目光冷厉得如同赤霄的剑锋：

“东方求败——”

“——日出东方，唯求一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扫平了号称江湖豪杰挖掘机的果冻武术学院，KO疯清扬——果然是教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哈哈，果冻武术学院这一倒，实在是为您称霸武林，扫清了一个巨大的障碍啊！”

长得贼眉鼠眼的贼眉鼠眼贼眉鼠眼地搓手恭维道，东方求败负手不语，只在喉间发出一声长长的意味不明的“嗯——”声。棕发青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喜气洋洋的脸庞上也顿时多了些战战兢兢的味道。他旁边的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小小的十字疤的基佬紫男人终于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

“请教主放心，属下等已经严格地按照教主您的吩咐，带领手下的兄弟们把疯清扬那三个徒弟弑师叛逃的事实——”他将这两个字拖得很长很长，“一字不差地在天山到七界山传播开来。根据属下的观测，江湖上的人心向背已然尽在我反教的掌握之中，果宝三剑客离人人喊打的距离，大概也就只有一根老鼠尾巴那么长了。”

“啊啊啊！没错没错！”贼眉鼠眼慌忙小鸡啄米点头，“二哥说的正是我们所做的，而且依我看，连一根老鼠尾巴都没有，顶多一条苍蝇腿儿——他们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了！”

“嗯——”东方求败终于满意地开了尊口：“很好。”

“只是，教主，属下不明白……”乱臣贼子有些烦躁地挠了挠他那头基情万种的紫发：“您为什么要特意花那么多心力，在疯清扬那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徒弟身上呢？属下先前也派人打听过，这三个小子才初入江湖不到一年，只有两三分仗义疏财的空名，真正要说起本事，连教主您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如此虫蚁，教主若是看着不顺眼，让属下们直接碾死了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东方求败定定地看了乱臣贼子一会儿，直到老练的紫发男人额头上也冒起了冷汗。摇着羽扇的天下无贼动作一顿，缓缓开口道：

“二弟，你孟浪了。还不快向教主——”

“——倒也不必。”

东方求败长叹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了众人。

“也罢，或许是该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因缘果报了。”

“哦——？”四贼齐刷刷歪头，小小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疑惑。贼眉鼠眼问：“因缘——果报？”

“没错，因缘果报。当年疯清扬的师父种下了什么因，今天疯清扬就得吃什么果；当年他疯清扬种下了什么因，今天，他疯清扬的徒弟，就得吃什么果！”东方求败恨恨道：

“你们有所不知，我原和疯清扬共同师承于神武门之时——”

“什么？！”贼眉鼠眼鬼叫：“教主，你真的是那疯老头的师弟啊？！我还以为通篇都是瞎扯乱——嗷嗷嗷大哥！大哥大哥大哥疼疼疼疼——”

“教主息怒，四弟年龄小不懂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四弟，闭嘴，教主金口所开，说出的哪件事不是金科玉律、铁一般的事实？是吧教主，咱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天下无贼边说边把棕发青年扯着耳朵掼到后面，乱臣贼子和认贼作父一左一右，把那张惹祸的嘴堵的严严实实。东方求败冷哼道：

“我所讲述的一切，自然都是真相；我所希望的一切——也必须成为结局。”

“是，教主。”蓝紫色发身高五尺的男人恭敬地垂下头。上首的东方求败于是继续道：

“神武门之所以为天下第一门派，就是因为它拥有我们果宝江湖的圣物——七把果宝神剑。这七把神剑代代相传，由历代神武门最优秀的弟子所有。可我的师傅——哈，那偏心偏到体外的老不死！他因为不喜欢我，完全无视了我身为他最小弟子的绝高才华，竟然打破祖制！他把七把神剑中最霸道的圣道、赤霄和神将给了疯清扬，次之的傲尊、风影和仙云给了天山果姥，而我——他所有弟子中最有天赋的我，竟然只得到了一把还没开光也毫无用处的仁爱之剑！”

东方求败念及这段陈年往事之时依旧咬牙切齿，可见这份期年的怨恨究竟有多么深重：

“为此我叛出神武门，历尽世间沧桑又闭关七年，就是为了等到公正讨回这本该属于我的七把神剑的一天！呵，疯清扬这老儿，当年受尽了师傅的宠爱，现今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竟然就稀里糊涂地惨死于九转夺魂掌之下——哈哈！死在这一招之下，可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这就是他该受的因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教教主两眼赤红。任谁都不知道当年那段往事究竟是何等模样，哪怕是天下无贼这等心腹亦然——同样，除了一个东方求败，也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天的天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既然如今东方求败已成为唯一的胜者，纠结真相，早已已经没有意义了。

被胜利者所书写的历史，就是真相。

“疯清扬死了——但这还没完，远远没有。”东方求败说，“我要的不是疯清扬死，那算个屁——我要他的剑，那三个臭小子手里的剑。铸剑师以全身精血为牺牲的挚情之神将，斩白蛇定龙脉的帝王之赤霄，还有圣道——啊！圣道剑！”他的眼神转为痴迷：

“轩辕氏的剑，大禹的剑——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的灵气，能够发出威力超越两百年前的剑仙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的——圣道剑！我要这三把剑，天下无贼，堂堂正正的、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的、名正言顺地——得到这三把，神剑！”

他狂热而冰冷的目光缓缓下沉到瘦小男人的脸上：

“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天下无贼道，“属下已明了事件全局。果宝三剑客为将师门宝物果宝神剑据为己有，残忍杀害果冻武术学院方丈兼神武门长老疯清扬，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东方教主身为疯清扬方丈的同宗师弟，对师兄的遇害感到痛心疾首，率反教缉拿此三宵小，终于击杀凶手，夺回师门圣物果宝神剑，清理师门败类，实乃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乱臣贼子：“……老大说得对啊！”良心喂狗.jpg

认贼作父：“……虽然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老大说的对就是了！”咱也不敢问.jpg

贼眉鼠眼：“嘎？！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目瞪狗呆.jpg

“哈哈哈！好！好！”东方求败大笑：“既知如此，为何还不快去？！”

“是。”天下无贼躬身，转头喝道：“贼眉鼠眼听令——”

“——贼眉鼠眼？”陆小果翻着白眼认真地回忆起来。

“没错，贼眉鼠眼。”菠萝吹雪沉声道，“七界山，顾名思义，一共七层。先前，方丈就只来得及跟我们讲了这个镇守七界山第一层的家伙，然后东方求败就……”

“贼眉鼠眼——貌似愚蠢，实际上也确实很愚蠢。”橙留香打断了菠萝吹雪的沉默，将对方丈最后的科普的回忆继续了下去：“但他练就了一身绝技：飞刃破岩爪，拥有一套江湖人称魔动王的深紫色战甲，近战很强，战甲之上有一对巨大的钢爪。据说，他仅仅是东方求败手下的四大恶贼中最弱的一个，但也足以碾压我们——唉，尤其是我。”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他了。没能给圣道剑成功开光，这一直是橙留香的心结，每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垂头丧气的，就连那双水洗翡翠一般的清亮眼睛看上去都蔫儿了。或许是这副表情看着实在是太过于可怜，菠萝吹雪又实在想哄他开心些，一下子间没管住舌头：

“呃……橙留香啊，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方丈他老人家当时就是给了你一把菜刀啊？”

“……”

陆小果缓缓抬起一双死鱼眼眼神死地看着这个色令智昏的紫发脑残，那目光中分明写着“按菠萝吹雪你他妈的智商居然能说得出这种消费死人嘲讽活人的话来不会觉得羞愧吗？？”直把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菠萝吹雪也看得老脸一红，知道这话说的实在不靠谱。所幸五好青年橙留香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嘲讽方丈被消费，只是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摇头道：

“不是啦菠萝吹雪……就是我太笨了。”

“诶，那得看跟谁比。跟我比，你的确差了不止是一星半点。”菠萝吹雪凭借他惊人的脸皮厚度一秒复原，自恋地撩了撩刘海：“毕竟我菠萝吹雪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的脑袋瓜。可是橙留香，我凭我天下第一的脑袋瓜告诉你，如果这天下还有一个人能搞得定圣道剑，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可是橙留香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还有些忧愁：

“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吧。起码在目前，召唤不了果宝战甲，在遇到贼眉鼠眼他们的时候，我就约等于一个废物……”

“所以现在咱们不能急着去七界山讨公道。”菠萝吹雪决定道：“实力不够，去了也是送死，得先想办法帮橙留香找到开光圣道剑的办法——”

“唉，就怕我不去就山，山反来就我啊。万一贼眉鼠眼反倒先来找我们，那可就惨了——这里好像离七界山第一层山门也不远了……”陆小果忧虑地感叹，又摇了两下扇子。待他吸溜回一管鼻涕，才发现两个师兄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陆小果：“……嘎？”

菠萝吹雪崩溃道：“收回去！！快收回去！！”

“童言无忌，呸呸呸！”橙留香惊慌失措，“往自己影子脚后跟那里吐口水，快快快——”

陆小果：“哦，好，我童言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巨响，他们背后的巨树轰然倒塌。着一串极其猥琐又嚣张的笑声炸裂开来，烟尘四起之中，菠萝吹雪崩溃的嘶吼声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