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青桑

【夕谣 迟钧ABO】闻香识美人14

#14
料理好云丹之后，山鬼谣有些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太阳穴突突突地疼。假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后磨牙霍霍，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把她丢进万葬洞去！”

七魄之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指令。侠岚不应声也不反驳，只是站起身来，手掌间旋转的无极之渊立体地形图转瞬间消弭成金色的微粒，但他知道假叶早已将那副图记在了脑子里。山鬼谣抱起云丹，心里倒也没什么情绪，不急不缓地盘算着下面该把这姑娘藏在哪比较合适，得藏的好一点，不能让零轻易发现——

也算是给拉着脸的假叶一个面子。

这些年来，他不知道那些秘密剥落了几分，但或许，在那个淫乱的夜晚、那些嘶吼、挣扎和玄月的情香消散之后，一切就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他做戏的时候，假叶心知肚明，他也知道假叶知道他在演戏并且乐得看戏，更或许，假叶甚至也知道他知道——他不确定。这荒谬至极的事实让昧谷这阴森冷寂的万恶滋生之地活像一出蹩脚谐剧的戏台，“卧底”一词俨然成为了一个笑话。一个失去了他的秘密的卧底，就好像一个赤裸的孩子，在敌人的阵营里，谁都可以把他杀死。

但假叶没有。

他以为一切都终结了的那个夜晚过去之后，太阳照常升起。

于是山鬼谣说服了自己，就像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继续走了下去。七魄之首对他纵容得简直令人吃惊，这些年来被捉进昧谷的侠岚，多半都被他散了记忆后偷偷放了出去，假叶睁着两只眼，愣是什么也没管，只要留给他足够的元炁和一两个实验体做研究，就权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最后一层窗纸什么时候就会被捅破——

或许这仅仅取决于假叶的心情。

但起码现在，他们小心翼翼，又默契十足地，留着它。

“你……是不是快到你的小日子了？”

白发侠岚的身形一顿。他背对着假叶，沉默到这个不知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都有点尴尬。

“……那个，要不要我捉几个炽阳来？”

“……”

山鬼谣忍无可忍，抬脚就走，速度快的带风。假叶的脸色难得的十分纠结，在侠岚即将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他又道：

“山鬼谣！”

那个影子顿住，好像微微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假叶说：“这次无极之渊，你……”

你能不能别去了？

他似乎听到了那个玄月发出一声嗤笑。假叶犹豫了片刻，再张口时，侠岚早已离开了。七魄之首紧了紧拳头，不一刻又松开手。

罢了，他想。就随他去吧。或许，真的到了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

安顿好云丹之后，山鬼谣最后一次确认了神坠和自己布下机关的状况，就立刻赶往无极之渊。假叶说的没错，他的承露期的确快要到了——昧谷十年，他受到的阴力侵蚀太多，早已坏了身子，承露期变得极为不规律，也真是难为那老妖怪是怎么算到的——现在，除了那颗神坠之外，他一切的一切都彻彻底底地暴露在假叶的眼皮底下，整个人和透明的没什么两样，真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根本占不到任何优势，完全被动，只能被假叶压着打。

想要避免这种被动……只有一个办法。

破阵在迷雾石阵外困住山鬼谣的时候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那神情在别人看来是对不成器后辈的痛心疾首，可白发侠岚知道那老头眼底的心痛与歉疚有多深。山鬼谣只觉好笑，所以他真的笑了出来，两片淡色薄唇扬起的弧度无比挑衅，让人觉得薄凉透了。

——薄凉的，叫人不忍再看下去。

于是破阵转身走开，身后鱼贯跟着一串年轻的面孔。山鬼谣漠然地闭上了眼睛，将那些憎恶又鄙夷的目光隔绝在世界之外，只细细探知着破阵给他留下的暗门。破阵温和宽厚的海水气息让他下意识放松了许多，正摸索间，一股极熟悉、却又比他印象中愤怒得多的炽阳信元轰地闯进他的意识海。

——弋痕夕。

山鬼谣刷地睁开眼睛，长睫之下，铁灰色的眸光像剑一样锋利。弋痕夕站在他面前死死盯着他，信元尖锐得如同新鲜的破竹。玄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强迫自己没有后退，舌根之下已经开始泛苦，体内行将就木的玄月信元，不听话地沸腾起来。

“山鬼谣，”弋痕夕咬牙切齿，“申屠……和云丹，他们，是你杀的？”

他想要像平日一样反唇相讥，舌头却像是被猫叼走了一样。申屠的身体在风中一点点化为金属的碎屑，可那铜锈味的炽阳信元却久久不肯散去，阴魂一样萦绕在他鼻端。破碎的竹节驱散了那味道，但反而更让人难以忍受。山鬼谣竭力抑制住全身生理性的颤抖，用卧底十年锻炼出的意志力，硬生生逼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冷笑。

“你！”

弋痕夕的眼睛像是要烧起来，前面破阵察觉到情况不对，厉声喝止到：

“弋痕夕！跟上队伍。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炽天殿镇殿使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破阵的海水信元已然强势隔离开了两个人，对山鬼谣的这一侧是温和的抚慰，对弋痕夕的一侧则是近似于逼迫的威压。紫发青年眼圈已是微微发红，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身去追大部队，再也没回头。山鬼谣瞬间卸了力，捂住气血翻涌的胸口大口喘息，两条腿颤抖得几乎站不住。被弋痕夕这么一闹，被压抑许久的承露期更加蠢蠢欲动，他扶着破阵的结界调息了一会儿，勉强压下了来势汹汹的情信，用力定了定神。

时间不多了。

想要避免被假叶压着打的被动，只有一种办法。

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由他来捅破。

山鬼谣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掌插进假叶的后心。

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TBC

时隔一个多月的更新 🌚

期末考试，终于都要结束了🌚

然而，为什么，我，上了大学的我，还有寒假作业？？？还特么，那么多？？？？？

今天又受到狗粮暴击，本来想大发其糖的，结果文势所迫只好走剧情，写着写着忽然觉得娘娘也挺不错的🤔当然我也很喜欢找事-挨打-逃走这个模式XDDD

日出……emmmm大概得等放假了（捂脸）现在先主力更闻香吧！还请各位小天使赏脸给个评论，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