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青桑

不知眼界开多少,白鸟去尽青天回。
虾龟勿扰,看见就拉黑。我上传的一切绘画作品,全部严禁二传二改。尤其严禁快手、小红书用户偷我的图去剪塑料小视频——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剪的那玩意很好看吧?

【夕谣 迟钧ABO】闻香识美人甜甜甜甜甜饼番外1


数间茅屋闲邻水,窄衫短帽垂杨里。花是去年红,吹开一夜风。

因为某些难以描述的原因而错过了早饭的辗迟偷偷遛到后厨去。天已大光了,昨夜下了一场雨,现下天色明净透亮得很,空气里氤氲着潮湿的泥土味儿。不远处的池塘边,桃花开得正浓,炽天殿自家的小厨房,就藏在那池塘源头处的瀑布之后。平日里大家都到蒸乾坤吃饭,鲜少有用到这后厨的时候,也不知灶上得积了多厚的灰——可凡事总有个万一不是?肠鸣如雷的辗迟站在那小门前踟躇了片刻,又掂量了掂量自己的厨艺,终于一横心推开了门。

“南……南峤师兄???”

眼前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灶下无火,却有火属性元炁熊熊燃烧,案上堆满了食材。南峤的黄毛在一片昏暗中看不真切,他背对着门把袖子挽到胳膊肘,正热火朝天地切着些什么。听到声音,这年轻人回过头,冲呆滞的辗迟打了个招呼:

“哟!早啊小小迟——你起的可真是够晚的。”

起得“既早又晚”的辗迟迟钝地意识到,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是看到了厨房烟囱里升起的炊烟的。

……好蠢。

“嘿……嘿嘿。”辗迟挠头傻笑,“没想到师兄你还会做饭啊……你也没吃早饭?”

“自然是吃过了的。”南峤煞有甚事地叹息一声,“您老自己算算,这巳时都过了,睡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像话吗,嗯?”

不像话,当然不像话,然而辗迟还干 了 比“昼寝”更不像话的事情。本想偷偷搞些吃的偷走却不期被长辈捉住的红发少年无比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所幸南峤正忙着煮粥,看起来并没想到奇怪的地方。他把切好的黄精倾入锅中煮的烂熟的大米粥里,又掀开另一口锅的盖子,一股浓香顿时熏得肚里空空的辗迟脑袋发晕。

是鸡汤。看这架势,煮了起码一两个时辰。

辗迟的肚子响如雷鸣,吞了口口水讷讷道: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唉!”南峤用木勺舀起鸡汤倒在粥里,奋力摇头做痛心疾首状,可那双灰眼睛里的快活和揶揄早就出卖了他:

“你不知道,弋痕夕师叔是一个不懂得节制的男人吗!”

……

辗迟:“………………”

“师叔不懂得体谅人,搞得老师好辛苦,我们做学生的当然得多长点心啦。”

金棕发色的青年将煮好的黄精鸡茸粥装进食盒里,满脸都是“自个儿的闺女还得自己个儿疼啊”的老父亲表情,声音荡漾地几乎都能飞起来。辗迟在能把人的鼻子香掉的香气里木着脸,忽然意识到,弋痕夕老师和山鬼谣老师,好像——都还——没起床。

……距离上次山鬼谣老师突然进入承露期,好像差不多……十天了吧。

……一般玄月的承露期七天就结束了吧。

……

是他输了。

大概是辗迟那木然又莫名怅惘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荡漾在自己老父亲幸福感中的南峤都回过了神,有点疑惑地看着这小师弟:

“你怎么不找东西吃了?老师和师叔也秀不到你呀,毕竟你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青年人定着辗迟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暧昧又了然的笑。

“——哦~”

“师……师兄……”

“粥还剩了不少,你可以给你家千钧带过去哟~不是我说,这种时候的玄月胃口脾气都不好,带回去的东西不好吃的话,他可是会闹别扭的哟~”

南峤在辗迟爆红的脸和结结巴巴的解释里大笑着离开了炽天后厨,拎着食盒走向更深更僻静处的一座小屋。茅檐低小,竹影参差,在门廊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一股静谧的泉水自白石间汩汩流出,轻盈地绕过那茅屋,汇入远处的沟池。南峤到了屋前,也不敲门,只将一只耳朵偷偷摸摸贴在墙壁上听壁角。也不知他究竟听出了些啥来,只见那青年脸上浮现出几分傻笑,随即放下食盒悄然离去了。

“南峤走了。”

山鬼谣侧躺在竹榻上,忽然开口说道。他的白发零零散在方枕上,原本无比深邃的铁灰色眼眸还氤氲着几分慵懒的倦意,任谁也看不出他刚刚用了探知。小屋的竹帘拉得紧紧的,几缕光半明半昧,山鬼谣刀削斧刻般的面颊上未缚绑带,几道伤痕清晰可见。弋痕夕原本躺在他身旁,闻言便坐起身来。紫发的太极侠岚上身只着一件白色单衣,勾勒出修长却不失健美的身形。他下床时扯到了被子,身边人裸 露的胸膛便映入眼帘,苍白却莹润,隐约可见的几朵红痕彰示了昨夜的疯狂。弋痕夕伸手把薄衾给伴侣重新盖好,那衾下的风光,就又只属于他一人了。

“哇!今天是鸡茸粥诶,好香好香……”

炽天殿镇殿使衣冠不整地从门廊下抱起食盒,打开盖子便惊呼起来。贴心的师侄在盒子周围留了火元炁保温,粥的温度刚刚好。他将食盒捧回来,又搬了一张小几在榻上,山鬼谣也勉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锦衾滑落,上肢尽 裸。身上几乎哪里都酸,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有些隐隐作痛,可南峤的手艺绝对不容错过。弋痕夕把食盒放在白发侠岚的面前,从床脚捡起自己的衣服披在山鬼谣肩上,自己也挨着他坐了下来,吞了口口水。

“南峤的厨艺还是那么棒啊……”

“只可惜没有你的份。”

“……”

这是实话。老父亲南峤的确只送来了一个人的份,看样子他并不想给这只拱了自家白菜的大猪蹄子什么好脸色。然而承露期之后的玄月胃口本就不佳,到最后大半的粥还是进了弋痕夕的肚里。一顿饕餮过后,收拾好残局,两个人又躺到了一起。弋痕夕其实昨晚就已给两人做好了清理,后半夜也没有再折腾,但山鬼谣仍只是困顿想睡——这是玄月的正常生理特点,因为要为受孕做好准备。承露期的玄月受孕率极高,基本一发入魂,然而由于山鬼谣在昧谷度过了完全没有炽阳信元的十年,兼之受到了太多零力的侵袭,身体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受孕率大幅度降低,承露期也变得很不规律。除了回归玖宫岭的那一次之外,六个月了,一直没有丝毫动静。

直到十天之前。

钧天殿里。正在做任务汇报的山鬼谣表情一怔,话音顿时停了下来。天净沙扬起眉毛,几乎就在同时,山鬼谣原本干干净净的味道里,一股雪松香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继而迅速转为清凉甘冽的甜美情信,勾人得很。

除了弋痕夕之外的所有炽阳齐齐后退一步捂住了鼻子,既为避嫌也为了掩饰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而弋痕夕的眼睛刷地就红了。

天净沙扬起一半的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

“唉……去吧去吧。”他挥了挥手,摇头晃脑故作感慨,“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火力旺气血足——喂!弋痕夕!你小子至于用上月逐吗——别忘了下个月的镇殿使会!!!!”

然x并x卵,用上月逐快如光速的炽天殿镇殿使早就带着人没了影。哦对,说起炽天殿——当初大战后回归玖宫岭的卧底山鬼谣的归属问题着实难倒了一堆人。说是回归阳天殿吧,现任镇殿使云丹已经深入阳天人心了,如此调换未免难以服众而且毫无必要;说是回归鸾天殿吧,鸾天殿的上任镇殿使申屠和上上任镇殿使左师,好像都是……嗯。虽然这绝非山鬼谣之罪,却到底在他和鸾天众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疤痕,空降到那里,于谁都无益……

然后炽天殿镇殿使弋痕夕大手一挥,表示来我这啊谁敢有异议!镇殿使大人的三个嫡传弟子和这位师伯关系都不错,自然乐见其成,更何况这还与自家老师的终身大事紧密相关。于是,这位白发太极侠岚——前鸾天殿高材生阳天殿镇殿使现任炽天殿镇殿使夫人——啊不、师兄,就顺利入驻炽天殿,不到一天就和镇殿使大人住到一块儿啦。

啧,真好。

紫发侠岚侧躺在竹榻上,安静的看枕边人的睡颜。山鬼谣闭着眼,轻颤的长睫如同雀鸟收拢的尾羽,看得他心里痒痒的。淡色的薄唇即使在这样放松的环境里也抿得紧紧的,苍白面容上的疤痕像是刻在他心上似的——这都是昧谷那残忍的十年留给他的呀。弋痕夕心下微痛,凑过去吻他的伤疤。山鬼谣蹙起眉头躲他,迷迷糊糊道:

“别闹……”

“你还没告诉我,这些疤究竟是怎么留下的呢。”弋痕夕凑在他耳边说,语调温柔。山鬼谣似是被他闹得清醒了几分,偏过头去乜着他,这一眼的风情搞得弋痕夕愈发眼热心跳。山鬼谣轻轻呼出一口气,淡淡道:

“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我看着心疼。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拿温热的指尖抚过那疤痕:

“是不是假叶?”

他的伴侣默然,而弋痕夕将这当做默认。假叶假叶,又是假叶,弋痕夕心下的火顿时蹿得老高。放下侠岚与零的世仇不谈,这死老妖怪于他,先有杀父之仇,后有夺妻之恨(?)山鬼谣在昧谷的时候他居然还敢……!可是,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报不得这不共戴天之仇,只能任由假叶逃去……弋痕夕这一想就气闷低落起来,山鬼谣立刻察觉出身边这根木头情绪不对,温言道:

“怎么?又钻到哪里的牛角尖去啦?”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样的话说绝对不能说的,说了,按山鬼谣的性子,今天这事就绝不能善了了。弋痕夕哑然片刻,讷讷道:

“假叶真是个魂淡,看你在昧谷呆这些年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这不是胡诌,山鬼谣回归前后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拉渣的胡茬消失了,重新凸显出形状姣好的下颌,背不驼了,眼底的乌青消失了,容色虽然依然苍白但气色已红润许多,他甚至胖了少许,连满头霜雪般的白发也渐渐镀上了些许银灰……到底还是玖宫岭的水土养人啊。

“嗤……哪有。”

白发玄月冷笑,翻了个身不再看他的炽阳,显然对“折磨”一词很有微词。弋痕夕谨慎地斟酌了片刻,最后决定把别扭又高傲的爱人揽在怀里。只是他还没有伸出手,就听得山鬼谣用他那磁性低沉的声音,低低道:

“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Bong!!!红心被打爆!!!这样的情话简直太犯规了,弋痕夕脑子里炸成烟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熊抱了山鬼谣,紧紧抱着那微凉的美好的身体,说不出一句话。他的爱人自那十一年前的变故后,秉性愈发深沉内敛,只将亲与爱深深藏在心里,面上口上永远冷冷淡淡的,叫许多人看了都奇怪——这二人平日里手也不牵吻也不接,公共场合也从未做出穿情侣装或者互相喂饭之类的虐狗之举(被喂饱狗粮的作者:瞧瞧人家夕谣多有公德心),实在是不像热恋中的情侣。他们却不曾想到,这师兄弟二人的爱情长跑,已经跑了将近十八年。弋痕夕深知山鬼谣的一颗心有多滚烫而深情,但——但如此婉婉动人的告白,真的太少、太少了。

白发玄月安静地靠在他胸口,听自己的炽阳那响如擂鼓的心跳。弋痕夕又紧了紧怀抱,将鼻端埋入爱人的发间,满足地嗅着那清新甜美的信元气息,视线却忽然扫过窗台上的几盆雏菊。他脑子顿时又嗡地一下,脱口道:

“那——那你以后可别种雏菊了罢,看着就让人来气……前几日我出岭去,门口竟蹲着一只零鸦,见了我居然扔给我一封信——”还拿翅膀扑了我一脸的毛不过那不是重点——

“居然是假叶的信——那老不死居然敢公然往玖宫岭传信——还写什么,‘谷中花开,可缓缓归矣’——气死我了!!不就是仗着你在他昧谷里种过一片雏菊吗——”弋痕夕絮絮叨叨越说越气, 都没有注意到山鬼谣不耐地扭了扭身子,依然继续道,“雏菊也太素了,别种了吧——如果真想的话,不如在这里种片……柑橘,如何?清香袭人又甜美……”

他不禁傻笑起来,山鬼谣却挣开他坐起身来。弋痕夕一呆,不知哪里惹了他。银白发色的太极侠岚径自找出了衣服,边穿边慢悠悠道:

“弋痕夕,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他看着弋痕夕依然懵逼的脸,悠然道:

“天净沙统领说的镇殿使会……好像是在今天巳时开始的吧?”

弋痕夕:“……”

山鬼谣你这个魂淡!!为什么你不早说?你早就想起来了吧?是吧?是吧?是吧??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犊子了了了——

等到弋痕夕风尘仆仆地月逐到钧天殿时,会议自然早就结束了,只剩下天净沙一个人在那里,面色沧桑地拿着一把扫帚。

“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他摇头晃脑煞有甚事地吟咏,而弋痕夕的脸已快要熟的冒烟。只有头发比山鬼谣黑一点的天净沙把扫帚柄往地上一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为了照顾你们两个!!我特意!!把原定辰时的镇殿使会挪到了巳时!!!”统领的咆哮响彻钧天殿:“而你居然还是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

“钧天殿这个月的厕所,全归你扫!!!!”

唉唉……红颜是祸水。就算某人实在算不得红颜,这看样子,也不是一句空话啊。

END

被撒狗粮,怒而发糖。OOC番外小甜饼,时间线第六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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