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青桑

不知眼界开多少,白鸟去尽青天回。
虾龟勿扰,看见就拉黑。我上传的一切绘画作品,全部严禁二传二改。尤其严禁快手、小红书用户偷我的图去剪塑料小视频——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剪的那玩意很好看吧?

【夏灰】碾冰为土番外篇06

#06 心思

最强小队被塞伦特连推带搡地“请”出了屋子,这家伙力气出奇的大,就连纳兹这个灭龙魔导士、拳打脚踢了一路也都没能挣开他——当然,考虑到这位无尽之墟前成员逆天的实力,这或许也没那么让人吃惊。出到“棠棣”之外三丈远,这位热情的银发老板才舍得把三位稀客撂下,纯黑的眼瞳中不知何时已然失去了所有情绪。

“那么,魔导士大人?”他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烦劳您自便?”

“塞伦特先生!”露西急切得几乎要哭出来,她颤抖着声音想恳求些什么,却被纳兹一手拦住。挡在金发女子身前的樱发青年一改咋呼的作风,背影沉着得简直令人惊异。

“话不说完,偏留一半——这种说话方式,可是最招人恨了啊,塞伦特。”

他说,语气中的熟稔和笃定让一脸讥诮的塞伦特都微愣了半秒钟——火龙纳兹竟然能将那暴烈大条的性子磨得如此圆熟,其实是他并没能想到的事情。然而塞伦特何许人也,他扬起唇角,大大方方地接下话头——然后转手就摔回纳兹脸上:

“要么怎么说鄙人特立独行呢——不过,妖精尾巴的火龙,我与你的关系,似乎还没亲密到能让你直接称呼我的教名吧?”

“?原来这竟然是教名吗?”纳兹故作震惊地一拍手,“我还以为这是类似于什么红胡子、蓝胡子、开膛手杰克、花蝴蝶、铜豌豆一类的江湖诨号,诶呀,失敬失敬——”他故作苦恼道:“如此,那却叫我如何称呼是好呢?”

露西又忘了……纳兹有脑子。火龙相当聪明,捷思善辩,无论实在说话还是战斗的时候,都非常善于抓住敌人的漏洞痛脚加以猛击——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有能力独立、漂亮地完成战斗。

只除了格雷在他身边的时候。

当他的身边有格雷……纳兹就好像把脑子全忘在格雷身上了一样。

可是那样的日子——纳兹身边有格雷的日子,已经过去六年了。

怎么……还是又忘了呢。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塞伦特歪头而笑,“不如承认你在放屁,然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江湖路远,有缘别再见……如何?”

“甚合我意!”纳兹抚掌,“江湖路远之前,不如把你刚才没说完的半截儿话放出来吧,白、毛、鬼。”

他嫩绿的眸色转为深暗,如同寒潭:

“格雷的失忆,是你搞的鬼吧。”

“不光是失忆,”银发男人眼波流转,故作风情万种地从他们抛了个媚眼,竟然完全没介意纳兹的无礼似的:

“就连他的复活……都是我搞的鬼呀~”

灭龙魔导士深吸口气,上挑的眼眸中闪过一缕痛色:

“……告诉我,你说‘再次害死他’——是什么意思。”

“哟,凭什么?”

“告诉我!!”

“啧、啧……没礼貌。果然是,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吃屎,小蜥蜴改不了这副总爱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的臭德行。”

塞伦特笑容分毫未变,纳兹却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魔压,恍若天柱倾颓一般从四面八方压来,他脸色猛然一白,竟完全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露西惊叫起来,而艾露莎拔剑的动作骤然停止,哈比pia的一声被拍在地上。银发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狼狈的妖精们,悠悠开口:

“——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轰的一声巨响,巨龙的火焰爆裂而开。凭着暴力重获自由的樱发灭龙魔导士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冰冷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你杀你的——我问我的。”


“请你理解,塞伦特先生。”

白光闪过,天伦之铠已然全副武装了妖精女王,艾露莎绯色的眼眸中全是决绝:

“格雷——是我们的同伴!”

“哈!又来了!”塞伦特满脸嘲弄:“妖精的尾巴式的自作多情。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有一个,同伴。”


“——滚。”


这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呃,或许塞伦特是装作被吓了一跳。利欧•巴斯提亚慢悠悠地走过来,抱着手臂,充满嫌弃:

“不要这么恶心地称呼我,谁丫跟你同伴。”


“……利欧?!”x4


“真是伤人心啊,这样说你亲密的同伴,小利欧。”塞伦特夸张地抡起袖子作拭泪状,利欧翻了个白眼,凉凉道:

“原来你还属于‘人’的范畴吗?”

“这么说好像也是哦。”于是塞伦特迅速擦干了并不存在的眼泪,笑嘻嘻地跟另一个银发人勾肩搭背道:

“那就叫‘同谋’好啦!先说好,我是主谋,你只能算从犯哦——”

利欧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去管那个搭在自己肩膀上没个正形的家伙——大概是清楚自己也甩不开他。这些年来一直对妖尾众人避而不见的蛇姬之鳞魔导士抬起眼帘,和塞伦特的神情,竟然出奇地相似。

“格雷的复活是我们做的,失忆也是我们做的——我,还有塞伦特。”他平静地看着妖精的尾巴,没等他们发问便自顾自地开了口:

“从复活开始,他就没有离开乌鲁之后的记忆,到现在为止,已经六年。莫斯杰德和洛忒依斯亚•艾什是格雷的弟子,也是他在斯波瑞恩收养的孩子。五年前,我和塞伦特都不在这里,而为了阻止雪龙山爆发,格雷消耗了太多魔力,现在还没有恢复……希望还可以恢复。”

听利欧说话与塞伦特不同。塞伦特会用阴阳怪调堵死你每一条提问的路,永远不泄露哪怕一丁点信息。利欧坦然得多——他会心平气和地宣告,你可以知道什么——

“剩下的,”银发的冰魔导士眼神微澜:


“你们不必知道。”


“……”


纳兹深而缓地吐息,看着这两个挡在自己和格雷中间的人。

“……所以说,相当于利欧什么新的信息都没有告诉我们啊。”哈比重新飞上天空,扑扇着羽翼认真地说。

“你们满不满意,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利欧说,“那就是你们能够知道的全部,因为妖精的尾巴在这一点上实在是很烦人,总是‘同伴同伴’的吵嚷着,自己却又那样,孱弱而傲慢得可笑。他胸口那个蓝色的纹章早就没有了,我也希望你们能认清这一点——”

“格雷,已经不是你们妖精尾巴的,所谓同伴了。”

艾露莎执着剑柄的拳猛然握紧。


“可恶——!”


“格雷先生!格雷先生诶——诶?”


肃杀的气氛为之一滞。艾露莎回过头,看到满脸胡子满脸汗的老萨姆愣在那里。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这明显算是剑拔弩张的场面,迟疑道:


“利欧先生回来了吗?和塞伦特先生……还有几位魔导士大人也在这里吗?”

“显而易见,萨姆大叔。”塞伦特愉快地冲他打了个啵儿。

“请进,萨姆大叔。”格雷懒洋洋的声音从店内传了出来:“那帮家伙就是诚心坏我生意,才整天堵在大门口,想要堵住我的财运——今天您可不能空着手走。”

“啊!是,是……”

老萨姆紧张而警惕地保持着注视他们的姿势,一边同手同脚地进了屋子。利欧目送着他,直到老镇长啪的一声关上门。


“混蛋塞伦特,你吓到萨姆大叔了。”

“那是萨姆大叔的神经太脆弱,难道我吓他的时候还少。”塞伦特耸了耸肩,“格雷啊,果然一直在偷听。”

“……哦?”利欧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偏头看向纳兹一行:

“你是说……”

“嗯呢,直到萨姆大叔关上门之前,都在听。知道从我们两个嘴里撬不出什么话来,所以不如放这几个傻子来敲一敲……他知道这几个家伙如果当真得到了什么信息,肯定守不住门。”

他轻蔑嗤笑一声。纳兹沉下眉眼,没有否认。

“很聪明的想法!”塞伦特拉长嗓门,“不过我打赌,你们不会那样做。”


棠棣之内,早在塞伦特替他把三个不速之客加一只不速之猫挡出去之前,格雷就穿好了衣服。老萨姆逃难一样地闪进门来的时候,黑发青年刚刚泡下一壶新鲜的桃花茶。

“真是烦人极了啊,那些家伙。”

“是啊——”萨姆大叔心有戚戚地甩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格雷的对面,“不过,很多事情也只可以依靠他们才能够完成……实在辛苦格雷先生。”

格雷在镇长的面前倒了一杯热茶,闲闲地放下茶壶,带笑的眼睛看向萨姆大叔:


“我说的是塞伦特和利欧那两个家伙,真是烦人极了。”


“啊、啊……啊哈哈,话也不能这么说是不是格雷先生……”萨姆大叔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格雷顺着思绪摸出了来意,顿时抓起头发尴尬地干笑起来——跟格雷先生说话的时候,果然不能够太放松啊。黑发青年端起自己的茶杯啜饮一口,眼睑轻垂,让那些蒸腾的热气熨过略微有些酸涩的眼睛。


“我明白您的意思——而那无需担心,萨姆大叔。我虽然能力有限,但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忒亚和杰森,我会看好,魔导士他们的工作,我也会全力配合。”

黑发青年放下茶杯,看着滚热茶水上蒸起的白雾出神。


“毕竟,火凤究竟有多可怕……还是我最清楚。”


安逸了几百年的人们早已经忘记这座雪峰曾是无人敢于涉足的死境。无情至极处,足以将方圆百里所有人迹掩埋在飞灰之下。

【预言!预言!预言……成真了!!魔导士大人,魔导士大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几百年……几百年。

雪龙山下的居民早已忘记岩浆沸腾的声音,和火山灰铺天盖地的窒息性气味,还有火凤尖锐的长鸣——宛如丧钟。

【所有人,挖沟!!都给我上锹上锄头上手挖,从山下开始到泉江,能挖多宽挖多宽,能挖多深挖多深——快!!!】

凤凰鸣矣,于彼——

【你给我——下去!!!】

熔浆开始从山口蔓延而出,所过之处,漫山积年的雪被瞬间蒸腾成云雾,终于在山脚寸步不让的冰墙前凝固成永恒。红光爆发的刹那,只听得半声尖锐的凤鸣,便见一道蓝光大涨的冰盖当头冲那雪龙大张的血口冒出狠狠砸去。

【先生!先生!!火,火,火——!!】

火……还有烟。人群惊慌失措的惊叫和破音的呐喊,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地裂山崩……还有破碎的声音。

【杰森……忒亚,去……快去西边!】

冰锥。雾气。流水。火焰——流动的火焰,沸腾的石头。尖叫……一片阴影。

洛忒依斯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师……师父?】


世界重新变得很黑……很冷。


格雷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萨姆大叔默然半晌,郑重起身,一揖到地。

“斯波瑞恩,拜谢——”

“不必如此,萨姆大叔。”一根枝桠横斜的盆栽极其魔幻地把弓着身的镇长强行扒拉了起来,格雷饮尽杯中的清茶,夜空一般暗蓝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惆怅。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恩情等待着我去偿还。总是感觉好像欠了许多人,好像这条命早已不单单属于我自己……如果不拼尽全力去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会于心不安。”

他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看着自己摊开的雪白掌心,微微勾了勾唇角。

“……只可惜,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去做些什么事情的能力了。”

“就代我向罗莎蒙德和艾丽莎婶婶问好吧,萨姆大叔。”


萨姆大叔走出棠棣的时候随手带上了门。他怔怔地维持着那个关门的动作,两眼盯着门板。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啊,格雷先生那样好的人——”

他叹着气转过身来——


“——你们这几个怎么还在这里啊我说?!!”


“等你。”艾露莎说。

“有事。”纳兹说。

“想要问一下萨姆大叔啦!”哈比和露西二重唱。


……为什么这几个家伙看上去忽然变得这么阳光灿烂了啊我说??

“我想起开心的事情。”哈比龇牙咧嘴地笑着挠头,萨姆大叔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只好尴尬地露出牙齿。最强小队是真的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因为啊,防火防盗防妖尾的塞伦特、像防备疫情一样把他们与格雷拼命分开不让分毫的塞伦特、天神一样的塞伦特……


终于失算了。



“我们把格雷从加入妖精的尾巴、一直到死亡的记忆全部散尽——”塞伦特说,“是因为花吐症并不是病毒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而是诅咒,刻印在灵魂里的诅咒。”

“……是什么意思,”纳兹屏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格雷的灵魂尚在,哪怕肉体已经经历过死亡、再次重生,花吐症的诅咒还是会如影随形!”塞伦特立目喝道,“因为他还记得你,火龙!!所以他还会爱你,所以他依然被诅咒,所以他纵使复活早晚还是要再次死去——”


“只要他还爱你。”

“……只要他还记得你。”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散去他的记忆。”利欧说:

“而你们,如果不想再次害死他,最好识相点,放他去过新的生活,闭紧你们寻找‘同伴’的……嘴,别再缠着格雷唠叨什么你们的陈年旧事。”

“我打赌——”塞伦特拉长声音,“他们不会这样做。”


利欧,塞伦特……你们千算万算,到底今日算漏了这个天大的因果——


直到两个银发人的身形全部消失不见在棠棣的后园里,纳兹方才动了动喉头,轻轻嗽出一朵火红的玫瑰。

“纳兹……!”

樱发青年回头,正对上露西发亮的眼睛:

“你这个,是对……”

火龙轻笑,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千算万算,到底今日算漏了这个天大的因果。你们只知道火龙纳兹因着当年的钝感害死了格雷,由是便认定他不会懂得该怎样回应这份悖乎凡俗而又过分深沉的爱——

你们却不知道,自那以后,纳兹已经整整在爱火与憾恨中……被折磨了六年。

告知格雷过去的一切、恢复格雷的记忆等于再次害死他?


不。


那会是……有情的终成了眷属。


“是真的很开心的事情哦!”露西强调,棕色大眼睛笑得弯弯。萨姆大叔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在艾露莎总归记得他们拦截镇长先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萨姆大叔,请告诉我们一些关于火凤的情报吧,毕竟到目前为止……我们都对它一无所知。”

“哦哦,应该的应该的!”萨姆大叔用力拍了拍脑门,“抱歉抱歉,这是我的疏忽……格雷先生的意外一出,差点让我把正经事都忘了。那么,各位,请到我家里一叙吧,事情并不是很简单,咱们现在就边走边说——请。”

定居在斯波瑞恩的人们都听过这个故事:带来温泉的雪龙山,实际上是一座休眠火山,其中睡着一只脾气暴躁的火凤——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在哪里。相传数百年前,重伤的火凤化作巨大的陨火从天而降,直直落进雪龙山口,这座死火山就此复活。那一次爆发,直接抹掉了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人烟。

有活下来的先知预言:灾兽终将涅槃。

……可是谁信呢?

这种事情,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发生才好。

被火山灰覆盖的土壤变得无比肥沃,温泉温养了北国这一带的气候,渐渐的渐渐的,斯波瑞恩镇定居于此。

“我们原先什么也不懂啊,只会种地……是格雷先生教我们说:可以把特色旅游做起来呀,雪山温泉、森林观光……”萨姆大叔低低地笑,“他可真是,又聪明又强大又温柔。那短短一年,镇子的收入几乎是前面十年之和,艾什家的那两个小祖宗被他治得服服帖帖不说,更是一天比一天像样子。火凤啊,当时想要从火山口上冒出头来,结果被格雷先生的冰一下子就拍回去了。岩浆从山顶往下流,他绕着雪龙山围起那么高、那么厚的冰墙……呵呵,他还叫我们挖沟,把挡不住的岩浆引导大河里——格雷先生那样的聪明脑袋就知道堵不如疏,要是我啊,估计到了死都不一定能想的出来……”

老人的语调转为伤感:

“那样好的人啊……为了我们,怎么就……”


“这次,有我们。”纳兹坚定地说。

“……我会保护他,再也不……受到伤害。”


萨姆大叔扭头看着这个青年,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他有点刻意的笑声才突兀地响起来:

“那当然啦,你们可是,最厉害的魔导士大人啊!哈哈哈!哎呀,不知不觉都说了这么久,看,前面就是我家啦。”

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脚下的卵石小道通向一栋漂亮的砖红色花房,高高的烟囱里炊烟袅袅而上。萨姆大叔将双手拢到嘴边,大声喊:

“艾丽莎!罗希!我带客人回家啦!”

“叔叔!萨姆叔叔,你可算回来啦,我有东西给你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把极明媚的声音远远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萨姆大叔高声回应:“来啦,罗希!”

蹬蹬蹬的脚步声。大门忽的洞开,娇若春花的妙龄女郎如同一阵明红的旋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叔叔,你看,格雷先生今天送我的花好美啊!”

“哟,好姑娘!”萨姆大叔一把抱起花朵一般的大侄女儿,看着她脸上与任何一个怀春少女别无二致的幸福羞涩的表情,大笑:

“就在刚刚,格雷先生还托我问候你呢,亲爱的罗莎蒙德!”

纳兹登时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劈。

红发红裙的女子怀中,赫然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他们错了。


……错了。




塞伦特……从不失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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